第18章 父女俩的秘密
事实上,石若兰温柔地叫过一声“一宁”,可宋一宁在担忧堤防害怕中没听见,石若兰才加大了嗓门连名带姓地唤她。
此刻宋一宁整个人已充满了机警与斗志做好迎战的准备,小心翼翼地瞥着四周,心道:母亲大人是要暗算她吗?
结果又听见石若兰叫了她一声:“小一宁!”
这一声叫,让宋一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宋一宁抽了一下唇角,回道:“我在!”
石若兰说:“进来搭把手。”
宋一宁仍然防备满满,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一脚一谨慎,一步一留神,深怕石若兰的棍子会从某个角落飞出来。
迈入后厨,一见宋连城也在,宋一宁紧绷着的状态瞬间松懈下来,那表情,委屈的呀!就好像被抛弃的孩子,找到自己的父亲,一副撒着娇要抱抱要举高高的模样,冲着宋连城就去了。
“爸!爸!”此刻宋一宁也不顾宋连城手里拿没拿着菜刀,一头拱进了宋连城的怀里,从小到大,这把保护伞护了她多少次周全。
宋连城满眸子宠溺,小心提醒道:“注意刀,注意刀。”
宋一宁才不管刀不刀,她现在紧张的情绪需要一些安慰,只是,似乎她注意的,并不只有刀,还有石若兰如刀般的目光。
石若兰已不复见那热情的一娉一笑,唇角下拉着,说:“这么大了,还找奶吃吗?要真找奶,也找错人了。”
说着,石若兰一扭身,拿着两盘菜先出去。
宋一宁从宋连城的怀里出来,和宋连城互望了一眼,她满心的疑惑终于可以问宋连城了:“爸,我妈今晚怎么了?她太不对劲了。不对劲到让我害怕。”
宋连城带着神秘的笑意,说:“你妈吃醋了!”
宋一宁一怔。
宋连城也不往下说,只道:“你先出去吧,我再给你炒两个菜。”
宋一宁阻止道:“还炒?这得吃到什么时候!别做了,洗洗手吃饭去。”动手去解下宋连城身上的围裙。
宋连城只好简单将厨房一收拾,跟宋一宁一起去了前厅。
饭桌上有宋连城陪着,宋一宁这下可是胃口大开,完全忽视了石若兰那吃味的眼神。
吃完后,石若兰去刷的碗。
宋一宁要帮忙,被石若兰赶出厨房。
回到前厅,宋一宁忍不住问宋连城:“爸,我妈她到底怎么了?她这样太让我惶恐不安了。”
宋连城轻笑了声,看了眼后厨的位置,压低了嗓子说:“我把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想结婚的事告诉你妈了。”
昨晚,宋一宁没有领着唐毅回家,石若兰等到半夜,坐不住了,拿着棍子就要出门。
宋连城拦住了她:“你要干什么去?”
石若兰怒火冲天,说:“我要宰了那个叫什么唐毅的。”
宋连城哪是石若兰的对手,又还是生气中的石若兰,拦了几次没拦住,还险些让石若兰一棍子砸中,没办法,宋连城托盘说:“你知道唐毅是谁吗?那可是你闺女的命。”
石若兰看他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。”
他说:“你知道这么多年你逼着你闺女去相亲,她为什么都抗拒吗?她就是在等唐毅。”
石若兰拿棍子的手紧紧一捏。
宋连城继续说:“你也知道你闺女的脾气,喜欢上了一个人,宁死也不会回头,你看她等了唐毅那么多年就知道了。”
宋连城一边说,一边试图拿掉石若兰手中的棍子,他一点一点讲着宋一宁和唐毅的事,讲着宋一宁的一往情深,也编排了一些唐毅的似水深情,毕竟他也不知道唐毅对宋一宁是什么感情,总不能说这么多年只是宋一宁的单相思吧?那石若兰一听,岂不更发火。
石若兰听了他那些瞎编的爱情故事后,整个人温柔了下来,似是被感动了,觉得自己棒打鸳鸯这行为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。
她问宋连城: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”
宋连城说:“从小到大,你对闺女不是枪就是棍的,总铁着张脸,闺女敢跟你说吗?”
石若兰一想也是,于是决定做出改变,因此才有了今晚让宋一宁感到不一样的石若兰。
宋一宁听完,眼眸一亮:“这么说,妈是接受我跟唐毅这门婚事了?”
宋连城点了点头,转眼又叹了口气,说:“别看你妈急着要把你嫁出去,但那些男人,都是她千挑万选的。唯独这个唐毅。没能在婚前替你把把关,她难受。”宋连城小声说着,一脸略微生气的表情,道,“丫头,你这事做的实在是过分了,再怎么样,也不能瞒着爸爸妈妈先把证领了啊!”
宋一宁心道:再不领证她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唐毅了。
“对不起,爸。”她道歉说,“没有下回了。”
“那指定没有下回了呀!你这丫头,说话都不经过大脑。”宋连城戳了她脑门子一下。
宋一宁一吐舌头,想起什么事,眼眸暗了一下,犹犹豫豫地往宋连城身边靠了靠,抱住宋连城的胳膊,欲言又止般,说:“爸,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。”
宋连城摁着遥控器换了下台:“什么事?”
宋一宁内心纠结了一番,然后一咬牙,以只有宋连城才能听见的声音在宋连城耳边说:“唐毅是成慕白的儿子。”
宋连城摁遥控器的手一哆嗦,遥控器掉落在地。
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宋一宁:“你说什么?”
宋一宁可怜巴巴地瘪着嘴:“爸,救我!”
宋连城沉下了脸。
宋一宁摇晃着他的胳膊,惨兮兮的望着宋连城,说:“爸,我可是你闺女,亲的。”
宋连城许久,无可奈何地长叹了口气,说:“你这孩子。你让我怎么救你,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的脾气。”
宋一宁还是一脸楚楚可怜,央求着说:“爸,你要不救我,就没人救我了。”
宋连城心里开始有些发慌,说:“你怎么不早说。”
宋一宁委屈道:“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。”
宋连城拾起遥控器,手都抑制不住颤抖着,说:“我想想办法,我想想办法。这事,你千万先别让你妈知道。能瞒一天是一天。”
宋一宁看着自己父亲大人发颤的手,深知这件事果真没那么容易解决了,当年她要去成泰集团上班,也遭到过阻拦,只是父亲大人三两句话,就说的石若兰点头同意了。
还有与顾晚飞重逢,那时石若兰对顾晚飞很是敌对,严禁她与顾晚飞走的近,甚至威逼她辞职离开成泰集团,宋连城也是说了几句话后,石若兰并没再对她多加干涉,还欢迎顾晚飞来武馆玩。
顾晚飞也是个懂事的孩子,知道石若兰并不是特别喜欢他,所以逢年过节都是礼到人不到,尽量少出现在石若兰眼前。
久了,反而石若兰觉得不好意思,偶尔让宋一宁带顾晚飞回来吃顿饭。
但是现在,宋一宁看见宋连城没有前两次那般沉稳,她的神情也一脸凝重起来。
她问出了这么多年的疑惑:“爸,我妈为什么那么讨厌成家人?”
宋连城瞬时眼眸有了些湿润,沉默了下来,似是在回想着什么,良久,才说:“那是你妈一辈子的痛,当年成家人差点要了她的命。”
宋一宁震撼住了:“怎么会这样?”
宋连城抬起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眶,一下瞥见石若兰要出来的身影,忙说:“不说这事,以免你妈听见,你也不许再问她,否则,你和唐毅的事,我可就帮不了你了。听见没?”
宋一宁木头般点了点头。
石若兰收拾完厨房出来,见父女两正轻声咬耳朵,问着:“你们父女俩在聊什么悄悄话?”
宋一宁往边上挪了挪位置,给石若兰留出个坐来,神色不自然地说:“没聊什么,就是跟爸说一说公司的事。”
石若兰关怀道:“在公司受委屈了?我说那个破公司有什么好呆的,要真受委屈了,直接回家,回来帮我带带师弟师妹们。”
宋一宁摆了摆手,说:“没有,妈,我像是能受委屈的人吗?我不给人委屈受就已经不错了。是吧?爸!”
宋连城被宋一宁那句“唐毅是成慕白的儿子”这话吓得还没完全回过魂来,敷衍的随便点着头,说:“嗯。嗯!”
石若兰警觉起来,问着:“老宋,你怎么了?”
宋连城心虚着说:“没事。”
石若兰眼眸子一下变得锐利,问道:“你们父女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
宋连城和宋一宁立即互望了一眼,异口同声回道:“没有!绝对没有。”
石若兰当然不信,她神情严肃地看着宋连城。
宋连城移开了目光,装着去看电视。
石若兰又看着宋一宁。
宋一宁也移开了目光。
虽然两人都不敢与石若兰对视,但仍能觉察到石若兰那利剑般的眼神。
越是这样,石若兰越觉得不对劲,看着他们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。
宋连城握紧了抓遥控器的手,生怕被石若兰看出他现在心虚的要命。
宋一宁倒是还能沉住气,毕竟在石若兰手底下逃过生天也不是一次两次,所以她知道越心慌越容易出问题。
只是再怎么沉得住气,也经受不住石若兰那饿鹰盯着猎物般的眼神。
宋一宁后背开始冒汗,她朝宋连城投去求救的目光。
宋连城都觉自身难保,自然顾不上宋一宁。
宋一宁坐立不安,权衡再三,算了,反正早晚都要知道,她豁出去了,一下站了起来,说:“妈,我有话想跟你说,其实唐——”
宋连城大喝一声:“宋一宁!”
宋一宁看他,而此同时,她口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。
宋连城做贼心虚般偷望了一眼石若兰,小声说:“你、你电话响了。”
宋一宁掏出手机一看,唐毅来电。
宋一宁手抖了一下,这个电话来的,是福还是祸呢?
正犹豫接还是不接时,她的手机一下落入石若兰的手中。
石若兰看着手机上的备注:我家教官。
她冷声问着:“唐毅?”
宋一宁紧张地点了一点头。
只见石若兰神情阴冷地接起电话……